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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哀思,至深的同学

雨夜哀思,至深的同学

雨夜哀思,至深的同学

昨天下午,接到安源电话,说是邱斌的姐夫给他打电话,讲邱斌不是太好,让他下午去贾汪一下,他打电话和我商量,想多喊些人过去。给小芒打了个电话,他说他晚上要加班,如果情况不好,明天再去。放下电话后想一下,也是,现在连情况也不清楚,还是我和安源先去,了解下情况再做决定。

时间不长,又接到胥桂芳的电话,问我知道邱斌的事情吗,并告诉我说,听邱斌的姐姐讲,他的情况不是太好,并且准备回家了。

接了她的话后,我连忙给青峰去了电话,他说他也不清楚,但上周见他时还好好的。带着一肚子的狐疑,三点多钟,和安源一同回贾汪,喊上青峰一起去医院。

到了医院才知道,情况远远比我想象的要糟糕得多。

在病房里,看到邱斌那瘦削的身体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他的呼吸非常的急促,腿还在颤抖着,此时的邱斌正与死神作最后的搏斗,尽管此时的他看起来是如此的羸弱。他的脸比上次见的时候又瘦了许多,几根未剃净的胡须凌乱的散布在脸颊上,额头上动过手术的地方又肿起了一个大包,我知道那代表着病情又进一步恶化了。

病房里乱成一团,亲人、朋友、医生、护士等都在忙碌着,而最为扎眼的是在靠墙边的一身寿衣,白色的内衣,深蓝色的外套,极强的颜色对比仿佛在告诉大家,世间又要离去一个生命,给人感觉是如此的沉重而压抑,使我的呼吸顿时不通畅起来。来的人越来越多,医生开始向外赶人,我们三人离开了压抑的病房,只留下几个作帮手的在那里继续陪着邱斌一同与死神作这最后生与死的搏斗。

出了病房,我就忙着给小芒及其他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同学打电话,将情况对他们讲了一下,希望能来的尽快赶过来。打完了几个电话后,才感觉到呼吸稍通畅些。不多久,住在贾汪的几个同学先后赶来了,在看完邱斌后,大家在花坛边围成一圈坐下来,偶而三言两语的交谈着。时间就这样慢慢地流逝着,全然没有了平时那种时光在不知不觉中倏然离去的感觉,这一刻,时光是如此难捱。

茫然中,看到邱斌的表弟――源源,他过来和我们打招呼,我趁机询问了邱斌的情况。他说他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原本昨晚就想赶过来,但时间太晚,他母亲没同意。于是今天一大早就给邱斌买了早餐送过来,早晨邱斌的情况还不错,吃了三个包子,喝了大半碗稀饭。他给邱斌洗了洗脸,清理下胡子,邱斌还老是撵他走,让他快点上班去。可没想到快十一点,家人给他打电话说,邱斌病情突然恶化了。说完这些,大家一时均无语。

这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尽管还是八月,因为有乌云,太阳也无奈。透过病房窗户,看到人来人往,忙忙碌碌,而这一切,对邱斌来说都已全然不知,对他来说,唯一要做的就是与死神进行殊死搏斗,以争取能将自己的生命再延续一段时间,能与亲人、友人再见最后一眼,说最后一句话。此时已快七点,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着,此刻对我们来说已成一种煎熬。我实在无法这样无为的坐着,慢慢起身向病房走去,再看看他的情况。

再次走进病房的第一眼让我惊呆了:邱斌平躺在病床上,氧气管已经拨掉了,急促的呼吸已不再有,能见到的只是极轻微的气息,变化最明显的还是他的脸色,此前见到的苍白的脸色,此时已经发黑发紫,双眼没有闭合,但眼睛已经失神,并向上翻着,而额头上肿起的包愈发显眼。

医生、护士仍还在作着最后的努力,但显然已只是一种象征性的。呼吸在渐渐地消失,生命的征兆也在一点一点的消失,死神的魔爪已经将又一个生命紧紧地抓在手心,尽管他还在进行着最后一丝的反抗,可在强大的死神面前,他的反抗是那样的微不足道。而我,却无法替他分担些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神将他的魂魄一点一点从他的肉体中抽离出去,此刻的他是那样的无助,而我也是那样的无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那样的无助。

我实在无法就这样看着他在我的眼皮底下离去,默然走开,来到外面,面对一双双询问的眼神,我只能无力地冲着他们摆了摆手,最后对青峰说,想看最后一眼的话就快去吧。青峰起身去了,而我则抱肩坐在了花坛边,茫然地环顾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脑子里一片空白。
青峰很快回来了,轻声说已经走了,然后也是一言不发地坐了下来。

不多时,就听到了他家人痛彻心肺的哭声,而此时天色也更阴沉了,厚积的云层预示今晚将会有一场大雨。没有心情再去看是如何给他办理离去之事的,想到还在往这赶的小芒等人,去了个电话,告诉结果。本意是想让他们不要再来了,可他及任召明、蔡常青还是执意要来,我无语。

没有在医院停留多久,他的遗体即被拉回了家,后事在杂乱而又有序中进行着。近8点钟,终于等来了小芒等人。在向家人问清了后事安排日程后,10点多钟我们一起离开了邱斌家,而此时雨也落了下来,越下越大。

终于,要走的走了,要来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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